距离赫尔离开已经有一个时辰了,废墟旁也已经有人闻风而来。
最先到达的是一对少年少女,少年一脸凝重的在废墟上寻找着什么,一旁的少女也是沉默不语,但从她起的眉头还是能看出她的心情。
半晌后少年停了下来,他从雪堆中刨出了一块巴掌大的淡蓝色水晶,少年沉默的站在原地拿着水晶的手不住的颤抖。见状一旁的少女想上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“啊!为什么!”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少年爆发了:“贼老天!第二次了!你就是为了再耍我一次吗!”少年凝视着天空,目光中透出的愤怒仿佛要将这灰白的天空撕成碎片。
少年的怒吼在雪原上回荡,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嘲笑着他一般落下片片雪花。时间好似静止在了这一刻。
“轰隆!”一瞬间风雪骤散,少年抬起头望向天空,碰撞声传来的方向,耀眼的光芒将天空照亮,两道光柱碰撞在一起,就算离的极远也能隐隐听到金属碰撞声和些许龙吟。
面对如此壮观的景象少年已经来不及仔细观察了,远处,白色的巨浪翻滚而来。
少年一把抓住一旁的少女,拔出背后的长剑,一股雄浑的气息从其体内涌出,随着长剑的飞舞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。
巨浪的速度极快,顷刻之间便将二人淹没。
在这幅毁灭胜景的中心,正是刚离开不就的赫尔一行,至于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情况还得从一刻钟之前说起。
茫茫的雪原上,赫尔正向着城镇的方向慢慢移动着,如果赫尔愿意,数百里的路程不过是一瞬而已,但赫尔想等到佰夜曦醒来后再进入城镇。
[格里,这个小家伙怎么还没醒?]
“不清楚。”小狼从黑袍中探出头来看了眼陷入昏迷中的少年。“不过拖的越久他就越难醒过来。”
[那怎么办?]赫尔停下脚步,将佰夜曦放到空地上。
“这个嘛⋯吾也不清楚。”
[⋯⋯]赫尔陷入了沉思。[那他现在是什么状态?]
“应该是陷入过去的阴影之中无发做出选择。”
[是这样吗⋯]赫尔坐到佰夜曦身旁,一伸手,九道绚丽的火焰出现在在其面前。
[选一个。]
“红色的,愤怒会让他看透世间之恶,能让他找到前进的方向。”
“你就是个莽夫。”海拉不屑的说道。“整天愤怒愤怒的和疯狗一样,要吾辈说的话当然要选黄色,恐惧才是生命前进的必要条件之一。”
“你个小妮子懂个什么,赫尔选红色。”
“你个疯狗,赫尔听我的选黄色。”
“说了多少次了吾是狼!是狼!选红的!”
“狼和狗有区别吗?选⋯”
[够了。]赫尔打断了他们的对话,多少年了,这两个家伙还是没有一点变化,赫尔手一握灭掉了其中七道火焰,只剩下一蓝一绿两道火焰。
[选一个。]
“勇气和希望⋯”格里想了想开口道。“希望吧⋯”
“嗯,吾辈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[就这么决定了。]赫尔将绿色的火焰散去,只剩下那道蓝色火焰。
凛冽的寒风中,火苗明灭不定,感觉随时可能会熄灭,希望之光自生命出现之初便存在于世间,无数年过去这束光芒时而强盛时而黯淡却从未消逝。
赫尔用力一握,蓝色火焰被压缩成一个小小的光点然后融进了佰夜曦的眉间。
[赫尔这有用吗?]海拉小声地问到。
[不确定,希望之光应该可以抑制住毁灭本源的力量,还有赫尔这个名字暂时不要用了。]
[知道了,是易星玄对不对?]
[嗯,还有格里也是。]赫尔⋯现在应该叫易星玄了,星玄摇了摇怀中的小狼[听到了没有?]
“听到了,听到了。”格里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道,“反正汝随时都在换名字。”
[对了格里也该换个名字了]
“啥?吾也要换?”
[嗯,要换。]
“既然如此⋯”格里沉思了起来,“吾得想一个霸气侧漏的名字⋯”
[就叫小白吧。]
“小⋯什么鬼啊!吾怎么可能取这种名字!”
[小⋯]听到这个名字海拉也愣了一下[哈!哈!哈⋯小⋯小白⋯小白⋯哈⋯]
“笑个屁啊!”格里⋯小白大吼道,如果他现在是人身的话整张脸一定都扭曲了。
“赫⋯星玄吾好歹也是昔日的霸主之一啊!小白是什么鬼!就不能起个正常点的吗?!”
[因为汝现在小小的又是白色的,所以很合适。]星玄解释到,[而且不接受反驳。]
“吾⋯算了,随便汝怎么叫。”小白完全放弃了争辩重新钻进了袍子中,毕竟星玄向来对一些小事有着过分的执着。
短暂的喧嚣结束了,只余下呼啸的风声。
夜晚的寂静被哭喊与咒骂身打破,黑暗的天空被火光照亮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糊味,灾难降临到了原本平静的村庄上,带来灾难的元凶正在空中放声大笑。
少年望着天空,他又回到了这里,一起的原点,那记忆中无法抹去的火焰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,他又看向身旁那些血泊中的尸体,即使过去了十几年他依然可以说出他们的名字,他也记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恶魔降临到了他的面前,一袭白袍,一把折扇,嘴角上扬的微笑,让人根本无法将其与恶魔联系在一起。
“小子,我看你根骨不错,要不要当我的徒弟?”那人淡淡地说道,“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天。”
佰夜曦看着那个男人,浑身不住的颤抖着,他开不了口,他分不清这是不是现实,他只知道他拒绝只后的后果。
见少年无法开口,男子微微一笑一伸手一道血气将少年束缚了起来:“本想逗你玩玩,结果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这么无趣。”说着,男子微微用力一握,“再见了小家伙。”
血气化作无数的利刃,贯穿了佰夜曦的身躯,他仿佛感受不到那万仞穿心的痛苦,他只是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天空,等待着那道青衫剑影的出现。
“师傅,你怎么还不来⋯”佰夜曦心里祈祷着,希望着那人能像当初一样带着愤怒从天而降。
但是那人并没有到来,不过也没什么,至少不会向上次一样,这样想着佰夜曦露出了笑容。
“小子看了你比我还疯啊,这都可以笑出来,早知道我就留你一命了。”男子惋惜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男子突然停下脚步,“我感觉到了。”
闻言,本应在弥留之际的佰夜曦,突然清醒过来:“可恶⋯”他拼命的想要站起来,可是现在的他别说站起来,连动一下都不可能。
男子从佰夜曦身旁走过,径直走向了佰夜曦身后的屋子里。
片刻之后男子从屋中走出,手中还抓着两个小孩子,再次走到佰夜曦面前微笑道:“不好意思啊!让你失望了。”
滚烫的鲜血迸溅到了佰夜曦的脸上,绝望充斥了他的内心,心底那无法抹去的阴影再次将他笼罩。
“夜晨⋯玲儿⋯”亦如十几年前一般,但又有不同,这次没人会来拯救他,毁灭本源也没有出现,他也无法像当年一样用一半的灵魂换回夜晨和玲儿。
“可恶啊!”佰夜曦愤怒的咆哮着,但他的愤怒在男子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。
看着犹如困兽一般的少年,男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。
“我要杀了你!”佰夜曦喃喃道。
“什么?没听清。”男子笑道,随后转身离开。
“我要杀了你!”猩红的火焰升腾而起,当绝望化为愤怒,毁灭也会随之到来。
佰夜曦站了起来,红黑色的火焰向四周扩散开来,所到之处万物皆化为虚无。
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这火焰吞噬,心象世界即将崩溃,男子看着这一幕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,松了口气开口道:“来吧!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力量!”
“去死吧!”佰夜曦低吼一声,下一瞬间男子便被撕成了碎片。
“⋯结⋯束⋯了⋯”佰夜曦呆呆的站着,双眼空洞无神,“⋯夜晨⋯玲儿⋯”他的意识已经被毁灭本源占据了。
在这火焰的世界里,佰夜曦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的大部分意识都吞噬了,但还有一部分残存的意识在做着无谓的抵抗。
“哎呀⋯这次是真的结束了⋯”
佰夜曦已经放弃了抵抗,毁灭本源的力量太过强大,他残存的意识在毁灭本源的面前,就像面对着暴风雨的扁舟一般无力。
扁舟将被巨浪吞噬的瞬间,蔚蓝色的光芒照亮了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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